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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电影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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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杰罗姆·比克斯比(Jerome Bixby)

1、内景小木屋日

郊外,只有一片荒山,几棵树在晚风中晃动着树叶。

这里有一间小木屋,小木屋前停着一辆皮卡车,历史学教授约翰奥德曼正在搬家,往皮卡上装着物品。

两辆轿车停在了小木屋前,里面坐着得都是约翰的同事。

最先下车的是人类学家丹,他冲约翰打着招呼:嗨!伙计,你抓紧每一分钟啊!

约翰:是啊!

丹:要帮忙嘛?

约翰:当然。

丹过去帮忙和约翰一起把一个大箱子装在了皮卡车上。

这个时候,一个叫伊迪丝的女教授和一个叫哈里的教授下车了,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教授桑迪。

哈里: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嘛?

约翰:我不喜欢说再见。

哈里:离别的时候不都这样嘛?(从车里拿出一个装饭的盒子)我可费了不少劲儿啊,你就不能多待一会儿吗?吃一些我们为你准备的好东西。

约翰:很不好意思,哈里。

约翰和伊迪丝紧紧拥抱了一下。

丹:你都是哈佛历史系的教授了。

约翰:我也不想啊!

哈里走过来:鸡丝、调味烧烤和啤酒,要是时间充裕点儿,我们可以弄得更丰富,比如麦当劳里的烛光晚餐,脱衣舞。

约翰:鸡丝就够了。

哈里:阿特也来了,他正在跟一个学生说话。

伊迪丝:乔治会接你的班吗?

约翰:乔治或者钦贝尔吧,院长还没想好?

伊迪丝注意到了靠在车前的一副画,走过去看了看: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梵高的画。

哈里也走过来看看:这是真品吗?

约翰:不是,朋友送得礼物。

哈里:不过看起来很不错。

伊迪丝:应该是同时期的赝品,我能离近了看嘛?

约翰:可以。

伊迪丝拿起来看了看:嗯,跟梵高用的一样的框架。

丹:后面还有手写的法语呢!

伊迪丝反过来看了看:哦,“致我的朋友雅克波恩”,知道那是谁嘛?

约翰:应该是熟人吧!

哈里:很敏锐的推断啊,福尔摩斯。伊迪丝:你一定找人估价了吧!

约翰:这个再说吧,但我真没想过用它来赚钱。

约翰把画接过来放到了车上,一行人陆续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混乱,大部分东西都已经清空了,只有几件沙发。

约翰:沙发下午就要运走了。

丹:好些年没坐地板上了。(看向最后进屋的约翰)还用等我们问嘛?你得承认这一切太仓促了,说实话吧,有什么困难?

约翰摇摇头:没有。

丹:别来这套,你知道我们会帮你的。

约翰:很感激,不过真的没什么,现在我很好了。

丹:现在我很好奇了,你要去哪儿,放弃了教员身份。

哈里补充:挂了十年的教授头衔。

丹:还有系里的领导地位,却连去哪里都没想好。

约翰:我这叫幽居症,每过一阵子就脚痒,我以前也干过这事。

丹:不可能,你才几岁,怎么可能。

伊迪丝:而且他这十年来丝毫不显老,每个女教员都想知道这个秘密。

哈里嘲讽:伊迪丝,你怎么知道别人跟你想得一样。

伊迪丝:少来了,哈里。

桑迪拿出一个弓箭试了试:你能拉动这个?

哈里接过来看了看。

丹:你都猎杀什么?

约翰:主要是鹿,有时候也有熊。

丹:就算有复枪和瞄准镜,大多数人也杀不了一只鹿,不过鹿肉确实好吃。

约翰:自然生活,自然饮食。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摩托车声。

约翰看向门外:阿特。

屋子外,一个叫阿特的将车停下,对他身后的女学生兼恋人琳达:看我的车技如何?

阿特和琳达往屋子边走,遇到了前来迎接的约翰。

阿特:你记得琳达吧,上学期上过你的课。(约翰和琳达握手)她已经被我俘虏了,正要带回家。

约翰对琳达:阿特是不是像传言中那么酷。

琳达:考古学家是很严酷啊,不过他是个老师。

阿特:回答得很圆滑。(递给约翰一本书)给你路上看,“洞穴的阴影:与早期人类的共同点”。

约翰:我想看看,省得再买一本,谢谢。

三个人走进屋子,琳达和其他人打招呼,阿特给大家介绍琳达。

阿特说完看向约翰:所以,你要去哪儿?你以为我们真的很在乎嘛?

丹:我们已经问过了,约翰脚痒。

阿特:有非处方药能治疗。

其他人笑了笑,约翰却不苟言笑。

丹注意到了约翰的表情:看来你真遇到困难了。

约翰:不是,我只是喜欢不定期的移居,个人问题。

丹:哦,不能说得秘密。(沉默了一会儿)很抱歉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大家只能聊聊天,歇歇脚,还有……

约翰走到了屋子外。

哈里:他又在躲避我们了?

约翰走进来拿出一瓶酒:我倒是有这个东西。

哈里瞬间来了兴趣,走过来:啊,乔尼沃克的绿牌15年纯麦威士忌,还是绿色的啊,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约翰:朋友面前不算什么,不过很抱歉,只能用塑料杯了。

丹:这样的亵渎我还是可以容忍的。

哈拉打开给其他人倒酒,只有阿特和琳达没有喝。

几个人举起杯子。

丹:敬约翰,伴随我们尊敬的朋友,希望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意外的祝福。

几个人碰杯喝酒又各自回到沙发上坐下。

阿特:约翰,你走了我们都很遗憾,好,就这样吧,剩下的时间干嘛?

哈里:谁能想到一个话题。

丹从桌子上拿出一块石头:说说这个怎么样?

伊迪丝:那是什么?

丹:一个鹦鹉喙的錾刀,从手法上来看,可能是马格林德林时期的。

阿特接过来看了看:的确。

琳达:錾刀是什么?

阿特:一种石器,用来在木头、骨头上挖槽,制造叉、刀,马格林德人并没有使用石器的记载,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标本。

哈里:好吧,马格林德是什么?

丹:晚期时候的克鲁马努人,旧石器时代最后的文明,石头还是能自己解释就好了。

阿特:你从哪儿搞来的?约翰。

约翰:旧货店,信不信由你,只花了两毛五。

阿特:你运气可真好,我也要去淘这种东西。

哈里伸手,阿特递给他让他看了看。

约翰看了看大家:也许,你们这样我很高兴。

丹:怎么?你是说到这儿来?

约翰:当然。

丹:我们也很高兴,我们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气氛突然很沉默。

哈里突然忍不住了:到底怎了?约翰,你是全美通缉犯嘛?我们不会告发你的。

丹:是啊,说说吧,都是朋友。

伊迪丝:爱管闲事的朋友。

哈里:你在制造悬念,显然你肚子里有话要说,说啊!

约翰:这可是你们引诱我说的,我以前从没说过,也不知道说出来会怎样,我们想问你们一个傻问题。

阿特:我们是老师,每天都在回答傻问题。

约翰:如果一个人从旧石器时代一直存活到今天,你们会怎么想?

丹:你说存活是什么意思?从没死过?

约翰:对,他会是什么样?

哈里:我见过这样的人,你去过奥沙克高原嘛?

丹:有意思,怎么,你在写科幻小说嘛?

约翰:就算是吧,他会是个怎样的人?

哈里:估计很累。

丹:认真说得话,就像阿特的书名一样,他应该和我们都一样。

伊迪丝:丹,一个穴居人能和我们一样?

丹:从解剖学意义上来讲,他和我们没有区别。

阿特补充:只不过比我们高。

琳达:身高在进化中有什么优势?

阿特:在很高的草丛中也能看到捕食者,亲爱的。

丹:实际上,越高的越瘦的,在温暖的气候里就越能有效的排出体热来。

阿特:穴居人也是,就跟我们见过的类人猿一样,直到现在也有这种特征。

伊迪丝:但他终究是穴居的。

丹:不,他不会一直这样的,约翰假设的那个人已经活了140个世纪了,而且一直在随着时代在自我改变,这里假设他有正常智力,他会随着人类得发展懂得越来越多,如果他有求知欲,他的知识将会渊博得令人惊讶。你真写好了,一定要给我看看,我敢肯定里面会犯些人类学的愚蠢错误。

约翰:说定了。

琳达:他靠什么生存?

伊迪丝看向哈里:看看生物学家怎么说。

哈里:抽烟,还有冰激凌。(其他人大笑,他赶紧变得正经)嗯,从科幻角度来说,我想他靠得是人体细胞的完美再生,特别是关键器官的细胞,实际上,人类可以活到190岁,我们大多数人都死于慢性中毒。

约翰:如果那个人做了对的而其他人都错了的事儿呢?

阿特:比如吃饭、呼吸、喝水?

丹:现代社会之前,那些东西都是很纯净的,我们已经把活动范围扩大到了不宜我们居住的地方。

哈里:这是有可能的,胰脏细胞24小时代谢一次,胃壁细胞需要三天,整个人体需要七天,但这个进程不稳定,废物积累终将导致器官衰败,如果那个人的免疫系统很特殊,能够完美再生,那么他能躲过衰老。

伊迪丝:嗯,我们大家都这样想啊。

约翰:你们真那样想嘛?活一万四千年。

阿特:这个,如果能够保持健康而且不衰老,为什么不呢?

琳达:是啊,多好的一个学习机会。

一直沉默的桑迪:大家饿了嘛?

桑迪起身去了厨房。

哈里继续: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嘛?毕竟古代视为魔法的东西,现在都成了真,他们不觉得哥伦布是疯子嘛?还有哥白尼。

约翰:阿里斯塔克斯比他早提出了日心说,我曾有机会和哥伦布一起远航,只不过我不喜欢冒险,我倒是肯定地球是圆的,但在那个时候,我仍然以为他有可能在某个边缘掉下去。

其他人都愣愣地看着约翰。

阿特最先笑了笑:哦,约翰,我们刚才都掉了下去。

丹:我觉得他说了一个笑话,但我没听出哪里好笑。

约翰很严肃:没有什么好笑的。

丹:我们到底在说什么? 阿特:我们刚才在说一个一直活到现在的穴居人。

约翰:就像你说得那样,一旦我学会了学习,这是多好的一个学习机会啊。

丹:你是不是在我们来之前喝了威士忌?

约翰:就当是科幻小说吧!想想看。

哈里:好,一个穴居人一直活到了现在。

约翰突然大叫了一声,其他人吓得一哆嗦,紧接着同时大笑。

桑迪端着吃的走进里:怎么了?

阿特:约翰说他活了一万四千年。

桑迪:约翰,你最多也就九百岁。

哈里:好吧,我们陪你玩,继续讲笑话?还要抖包袱?

约翰还是很严肃:没过十年左右,当人们开始意识到我不会变老我就会离开那个地方。

阿特:很好,反应很快,你写完了一定给我看看。

约翰:还要听嘛?

哈里:当然,相当有意思。好吧,你说你是一个克鲁马努人。

约翰:我也不确定,这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猜想,从考古数据,地图和人类研究中,我把从两河流域时期开始的最后4000年的事情都串起来了。

阿特:你比大多数人都厉害啊,继续。

约翰:背景知识你们都知道了,我就长话短说,在我自称的第一个生命阶段,我活到了35岁,就是现在这样,我成了部落的首领,因为他们认为我是有魔力的,我甚至都没和别人抢,之后他们产生了恐惧,把我赶跑了,他们认为,我靠偷窃他们的生命来保持年轻。

哈里:史前版本的吸血鬼神话。

约翰:我对最初的一千年有了确切的了解。

丹:那你怎么知道这头一千年的?

约翰:学术上的猜测,基于我脑海里残留的记忆。

阿特:大多人都不会记住自己的童年,但你还保留着记忆?

约翰:像你们一样,有选择的保留,生命的高潮,低谷,还有创伤,都会永远留在心底,不管是3岁的事还是35岁的事,想起来后还会隐隐作痛。

丹:继续。

约翰:因为我的不死之身,我一直遭到围追,所以我学会了加入新群体,还学会了定期离开,当然,药随着气候和猎物迁徙,头两千年很冷,我们认识到在低海拔区会暖和些,那是后冰川期,我想。

阿特:当时的地貌如何?

约翰:山峦叠嶂,西部则是大平原。

丹:西部?这是你从学校里学的?

约翰:我怀疑现在的法国海岸看到了大不列颠群岛连绵的大山耸立在深不见底的峡谷的另一侧,夕阳在峡谷里投下深深的阴影,之后冰川融化了,它们就被升起的海平面从大陆分割开了。

哈里:真是那样?

丹:对,在更新世末期到现在他说的都很吻合。

阿特:是啊,跟任何一本教科书都吻合。

约翰:我是在书上看到的,如果我没有知识又怎能回忆这些?都是靠着书本我才回忆起来的,我所能做的是将回忆和现代的发现进行对比。

伊迪丝走过来:穴居人,你是不是要一棒子把我打晕然后拖进卧室?

约翰:你要是能清醒着就更好了。

哈里:让我搞清楚一下,我们不是在说轮回吧!你说得这些所有的回忆不会是在200个生命里生死往复来的吧。

约翰:只一次生命。

哈里:活的还真长,但也许还是有点儿转世的意思,你注定不断的轮回和学习,你可能会以某种方式超越其他任何生命。

琳达:那海洋呢?

约翰:很久之后才能看到。

琳达:那你怎么区别海洋和湖泊?

约翰:很高的浪头,还有其他一些特征,我只能从回忆中推测。

琳达:你不对世界的本源感到好奇嘛?

约翰仰头:我们会仰望星空,发出疑问,觉得天上一定有神仙,要不怎么会有地上的这一切?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有毛病,也因为不死,我成了一个坏人,之后我又怀疑自己是被诅咒了,也或许得到了祝福,然后我想也许我肩负使命。

伊迪丝:你现在还这么想嘛?天机难测啊!

约翰:我想大概正好落到我头上了吧!

约翰的手机响了,他走到卧室去接电话,其他人都趁机缓了缓。

卧室里,约翰拿出手机:喂!怎么了?艾丽?

客厅里,桑迪听到约翰在叫她,走了进去。

约翰:这里有艾丽的期中考卷嘛?

桑迪拿出来:有。

约翰看着试卷上写着D的试卷,又拿起电话:拿到了。没有,你担心父母?不用担心,你过了,是C+,照顾好自己。(放下电话对桑迪)医学预科生为什么要学历史?

两个人走到客厅,大家都开始吃东西了。

约翰:抱歉。

桑迪:约翰,你继续说。

阿特:拜托,我以为都说完了。

哈里:不,继续,很有意思,而且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阿特:就像黑格尔一样,从荒诞的前提推出逻辑。

伊迪丝:梵高的那副画?

约翰:是他给我的,那时候我叫雅克波恩,养猪农民。

哈里:养猪?

其他人都大笑起来。

约翰:我喜欢用双手劳动,他经常去我那里作画,我们讨论如何将自然捕捉到艺术品中,特纳,塞尚,毕莎罗。

伊迪丝:还有诺尔德的风景画。

约翰:他不是梵高那个时期的人,否则梵高肯定会很喜欢他的作品。

伊迪丝:是的。

琳达: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记得来自哪里?地理又没有变化,这是我……

阿特补充:韩森教授乏味的课堂上学到的,但你说得没错。

约翰反问:你五岁的时候住在哪里?

琳达:小石城。

约翰:你妈妈带你去菜市场吗?

琳达:恩。

约翰:在哪个方向?我是说相对于你家。

琳达摇头:不知道。

约翰:多远?

琳达:三个街区吧!

约翰:你记不记得路上有什么参照物?

琳达:有个加油站,还有大片田,妈妈不让我自己去。

约翰:那如果今天你回到那里,还会是一样的吗?

琳达:不会,我敢肯定完全不同了,高楼耸立。

约翰:所以有句话叫沧海桑田,因为已经不一样了,而我的情况是,我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四处移居,新事物层出不穷,森林,群山,冻土,峡谷,我在记忆中看到那些东西,眼里看到的却是高速公路和城区,埃菲尔铁塔下的麦当劳,早些时候,世界越变越大,之后,我想我必须重写那些记忆。

阿特:现在你又必须离开了。

约翰:像你所说,一旦有人议论我的不老之颜,我必须离开。

丹:这么说来,你就必须换一个身份,计划好下一个十年,然后开始适应。

约翰:我已经做过这么几次了,甚至装成我儿子,这样能避免很多麻烦,当然,我也搞砸过几次,1862年在比利时蹲了一年监狱,我不会忘记那段经历的,我伪造了政府申请表。

琳达:你什么时候来的美国?

约翰:1890年,梵高逝世之后,跟一些法国移民来的。

阿特:你回答了所有的问题,但还有一个,你为什么告诉我们?

约翰:突发奇想,也许不是个好主意,我想以真实的身份向你们告别,而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我。

阿特:恩,那我们觉得你有麻烦了,很大的麻烦。

阿特和哈里起身去了卧室。

约翰:我得去搬箱子了。

桑迪:我来帮你。

约翰起身,桑迪跟过去。

丹:没有什么遗迹或者手工制品能让你想起之前吗?

约翰搬着箱子要出门:旧货店,真的,如果你活了几百,几千年,(拿着一只笔)你还会带着它吗?你为什么要保存它?纪念你的起源?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起源这个概念,它肯定会丢的。

丹:有意思,你本可以说谎的。

约翰和琳达陆续搬着箱子出门了。

约翰: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讨论我。

丹对伊迪丝:他不是开玩笑?

伊迪丝: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把这个消息保守的十年?

哈里走回来:至少他看起来不危险。

丹发现哈里看着窗户上的东西:你在干什么?

哈里:看看有没有隐藏的麦克风或者偷拍摄像头。

卧室里,阿特给一个人打着电话:这些都是他编出来的,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太疯狂了,好好,你尽快。

门口,约翰整理着箱子。

琳达站在一旁:你知道我爱你。

约翰:我知道。

琳达:来办公室第一周我就爱上你了,你呢?

约翰:我很在乎你,但现在你知道事实了。

琳达:你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穴居人吗?

约翰:你觉得呢?

琳达:你能爱我吗?或者你已经不相信爱情了。

约翰:我经历过太多了,我喜欢你,当然我被你吸引住了。

琳达:就这样?我能接受。

两个人坐在车尾拉着手。

约翰:如果我所说不假,你的你的孩子会老去,而我不会,终将有一天,我会离去。

琳达:这就是老夫少妻的浪漫。

约翰:事情很简单,我不能承诺你永远。

琳达:永远是多久?又有谁得到过?我父母在我出生前就离异了,我母亲改嫁,但婚姻只持续了三年,然后又是生老病死,都是上帝的意志,没人知道他们的生命有多长久,或多短暂。我爱你,(靠在他肩膀)你想我从我这里拿走什么都可以。

约翰:比如一个十年。

两个人又先后进屋,哈里躲在一边从身后抱住了约翰,约翰反应迅速,反身将哈里按在了地上。

约翰:你这是干什么?

哈里:想看看你有多快,测试一下反应速度。

约翰:我脑袋后面可没长眼睛,我也听不到跳蚤的声音,我绝非什么超人。

哈里:我可是黑带二段呢。

约翰:多练一千年再来吧!

约翰把哈里拉了起来。

其他人又都坐下。

琳达:我有一个问题。

阿特:我也有。我的意思是史前部分说完了吗?你还记得一开始你用的语言吗?

约翰:一点点,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

约翰冲身后的琳达吹了一个口哨,伊迪丝看着这一幕。

琳达:有做过洞穴壁画吗?

约翰:你知道埃齐斯镇壁画吗?(琳达点头)那是一个叫做吉哈的人的作品,他擅长这个,他能画出那些我们想找来吃的食物。有一天我们打猎毫无所获,因为找不到他画的动物,酋长把他的牙齿打掉了,之后他只能靠别人咀嚼食物喂他,再后来,他的下颌感染了,于是被遗弃了。

伊迪丝感叹:真可怕。

约翰:你得清楚该猎杀什么。

琳达:难道这就是你所有的学生都觉得你知识渊博的原因?

约翰:不,我所知道的大多是研究而来,记着,这是某个时期某个地点,我一个人,对我几乎一无所知的世界的观点。

丹:好吧,那我们谈谈你声称了解的东西,历史时期。

伊迪丝:别怂恿他。

约翰;之后几千年,气候变暖了。

阿特:几千年?看,我知道你已经在猜测了。

约翰:都过了这么久了,阿特。

阿特:好吧,你继续。

约翰:我们猎杀驯鹿,猛犸……

阿特补充:野马,野牛,你们越走越北,随着气候的变化你们学会了种植粮食,而不只是采集他们,驯养动物而不是猎杀他们,这里是不是越来越暖和了?我想是的,大家开始依湖而居,捕鱼,打鸟,得了吧!这都是教科书上的东西。

约翰:甚至你的书里也写了,你说的大多正确,最终我向东而行,我对世界越发的好奇,我不再独行,而是学会需要时融入人群。

丹:东方,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约翰:对,我想那边会暖和一些,这时我看到了海洋,应该是在地中海,那大约是在青铜时代早期,我沿着东方的贸易路线行走,还学会了他们的语言,一路上到处都是造物奇迹,各种神灵,如此之多,又如此不同,最终我意识到,这样做事毫无意义的,所以我当了两千年的苏美尔人,也就是后来汉谟拉比法典下的巴比伦人,那是个伟人,后来我又作为腓尼基人航行了一段时间,作为猎人是很容易移居的,但村庄出现之后就难了,在集权的城市里也是,陌生人总是被人怀疑,不过我仍然不停的移居,我还学会了新的伎俩,有几次甚至还装死是,我继续东行,到了印度,很幸运的赶上了佛祖的时代。

阿特:很幸运?

约翰:他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他教了我很多,很多我从没想过的事情。

哈里:你跟随佛祖学习?

约翰:直到他死去,他知道我有点儿不同,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丹:真是不可思议,希望你说得是实话。

阿特: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我是说,我们带着秘密离去可能会到处散布。

约翰:它会在人们的怀疑中被淡忘的,房间里讲得故事,没有可信性,就算我现在让你们相信了,过了一个月,你们还是会怀疑,你们可能觉得我精神有问题,也可能会因为这个毫无意义的笑话而恼怒。

阿特起身拉了拉窗帘,看到一辆车停在了门口:已经有人生气了。

约翰:我真不该这样,我爱你们,不想让你们经历任何不快。

伊迪丝:那为什么还说?

约翰:因为我想说再见。

伊迪丝:以你真实的身份,我想你已经做到了,无论你所说的自我指的什么。

丹:冷静,伊迪丝,我们只是在给他打分。

阿特:我发现了,你在做好人,丹,没问题,你继续,但我觉得我们一直都在说废话,知道为什么吗?我想把事情弄清楚。

伊迪丝:我也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特:让我们问问刚到的弗洛伊德博士。(走到门口,迎接一个叫威尔的博士)威尔。

威尔走进来:约翰,很高兴没来晚。(和约翰握手)有人告诉我你要走。

约翰:我给你打过电话,留了言的,很高兴你能来,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意料。

威尔:我也是这么听说了。

琳达和威尔打招呼:嗨,饿了吗?

威尔:谢谢,不饿。

约翰:喝威士忌吗?

威尔:当然。(过去给自己倒酒,看向琳达)你很面熟啊!

琳达:琳达,我上您周二的心理课,博士。

威尔:哦,看来我以后上这门课要格外注意了。(坐下来)那我就不客套了,约翰,大家都很关心你。

约翰:是啊,我正在剪纸恐龙呢!

威尔:要是我一开始在这就好了。

丹:我想说几句,显然目前的情况下,约翰不可能有办法证实他所说的话,而我们也无法反驳,无论我们觉得如何荒唐,也不逊某些人觉得自己知识有多渊博都不可能将他驳倒,我们这位朋友不是穴居人就是个骗子,再不然就是走火入魔了,所以我们与其怀疑,不如让他继续说下去,我的意思是,他也许能说服我们,也许我们也能把他拉回现实。

伊迪丝:说服我们?

阿特:谁的现实世界?

威尔看向约翰:这么说,你是个穴居人?

约翰:是的,我想,我曾经是个克鲁马努人。

威尔: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穴居人?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一点的?

约翰:当克鲁马努人第一次被确认的时候,当人类学家给他们起了一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有了自己的名字。

威尔:好,继续说,我想你应该还有话要说。

约翰:我能坐在沙发上吗?

威尔:当然,随便。

约翰坐下。

威尔:作为一名医生,我很好奇,你在你描述的漫长的生命中是否曾经病过?

约翰:当然了,数不胜数。

威尔:重病呢?

约翰:也有。

威尔:什么病?知道吗?

约翰:史前时期我就说不准了,也许得过一两次肺炎,最近几百年,我得过伤寒,黄热病,天花,在黑死病中幸存了下来。

威尔:黑死病?太可怕了。

约翰:比史书记载的可怕多了。

威尔:还有天花,但你身上没有疤痕。

约翰:我不会结疤。

哈里:这不可能,约翰。

威尔:拜托,请让我们暂且从表面上接受约翰的故事,不要深究,和故事其他部分相比,不结疤算不上稀奇。

哈里:约翰,请你一定要来我的实验室,让我这个生物学家朋友给你做几个测试。

约翰:我对实验室有点戒心,怕进去了就要被关上一千年,被抽烟的家伙研究个不停。

哈里:你的意思是我会出卖你?

约翰:隔墙有耳。

丹:医学测试也许是你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

约翰:我不想证明什么。

阿特:照你这么说,你告诉了我们这么震撼的故事却不在乎我们是否相信?

约翰:我想我没有想让你相信,你们可不想你们眼中的我这么疯狂。

伊迪丝:阿门!

桑迪对伊迪丝:我一直很喜欢你。

伊迪丝:谢谢。

桑迪:不过我现在改变看法了。

伊迪丝:显然你不会相信这一派胡言。

桑迪:我想对于我们熟悉和信任的人应该保留起码的礼节吧!

琳达:既然你坐在这儿,又无力反驳,就只能私下里蔑视他。

阿特:你是不是这样,约翰?在心里嘲笑大伙儿?

约翰:我不希望你有这种感觉。

阿特:你所说的,与常识相抵触。

约翰: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也是如此,这都是自然界的事实。

丹:你所说的和我们所知的自然并不相符。

约翰:但我们所知的如此浅薄,丹。你们有多少人能说出五个想掐死的人,在自己的领域里和自己观点相左的天才?

伊迪丝: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哈里那些白痴笑话。

哈里:十分感谢,伊迪丝,也许我110岁的时候能和你一样聪明。

伊迪丝:就算你活到约翰那个岁数,你还只能是个小孩儿。

丹:冷静点,这辈子能有几次机会能碰到自称来自石器时代的人?

伊迪丝:一次就够了。

丹对约翰:以你这样的心智,一定学了很多东西。

约翰:我有十个学位,包括你们任何人的,除了你的,威尔。

哈里: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渺小。

约翰:一共花了170年,我1840年在牛津拿到了生物学学位,当然我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其他几门学科也是,我无法跟上新的知识,没人能做到,专家也不例外。

阿特:别再讲这些关于不朽的智慧超群,无所不知的谬论了。

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一个人活了多久,他都无法超越他所处的时代,他不可能比这个族群最优秀的人知道得更多,如果是这样的话,当世人都知道地球为圆的时候,你也才明白。

约翰:后来才知道,那个年代消息传播的很慢,通讯手段落后,而且还有社会上的桎梏,比如偏见,比如来自教会的阻力。

阿特:十个学位,很厉害啊,你每个都教过?

约翰:一些吧,你们也都能做到,虽然我活了14000年,但这并不代表我是个天才,我有的只是时间。

丹:时间,听不见,看不着,无法称重,也无法在实验室里度量,时间只是我们对自己前后变化的主观感受,前一秒我们是怎样的,后一秒我们又会怎么样,霍皮人将时间视为一种景观,它存在于我们之前和之后,我们移动,在时间中移动,一片一片的穿越它。

琳达:钟表能度量时间。

丹:不,它们度量的是自己,一个钟的客观参照物只是另一个钟。

伊迪丝:很有趣,这跟约翰有什么关系?

丹:我在想,也许他生活在我们所知的时间之外。

威尔突然坐起来:对,这年头很多人都会把枪带在身上。(掏出枪对准约翰)如果我向你开枪,你会是不死之身吗?你会活下来吗? 约翰:我没说过我是不死的,我只是很老了,我会死,而你会痛苦的思索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威尔把将叼在嘴里,原来是个烟锅子:好吧!

哈里:要是个真枪就好了。

丹:威尔,你有点儿过了。

威尔看了看脚底下一个箱子里的书和证书:哦,书,博士学位证,是啊,你长大了,改变了,人总是本性难移,如果每天让你坐在院子里,你会不会更舒服?

约翰:我有时候会这样的,仰望星空,惊叹。

威尔:那原始人怎么看这些?

约翰:一个很大的谜团,天上有很多神,这是了解他们的巫师告诉我们的,,他们现在仍然这么认为。

威尔:你是否曾想过这一切会终结?

约翰:不。

威尔:一万四千年,伤痛,疾病,灾难,你全都幸存了下来,你真的很幸运。

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约翰:请进。

两个男子走进来。

那个黑人男子:我们是慈善组织的,来拿家具。

约翰:都是你们的了。

其他人陆续起身,两个男子开始搬家具。

丹:你打算捐掉这些?所有一切?

伊迪丝:你总是这么轻装上路?

约翰:只有这样才能移居。

威尔:你给我们讲了这么多你自己的故事,你是怎么看待死亡的?你惧怕死亡吗?

约翰:谁不怕呢?

威尔:原始人怎么看待死亡?

约翰:我们的认识很实际,有人走着走着停下来,跌倒了,再也没起来,然后开始散发恶臭,腐烂,我们可以理解为外伤,比如某个人的内脏跑了出来,但是感染是我们无法理解的谜团,至于衰老,更是谜中之谜。

威尔:你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了吗?

约翰:但是我花了更多的时间才知道自己和别人到底有何不同,我在寻找一种将经验变成自己观点的方法,一开始我还以为别人都有问题,他们衰老,死亡,但我不会。

威尔:你过得很简单。

约翰:我有过自己的城堡,但作为一个四处游荡的人,为什么要留下太多呢?我也有钱。

哈里:怎么?你五毛钱买入ATT的股票?

威尔:随着时间流逝得越来越快,一天,一年,一个世纪,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生死轮转?

约翰:动荡,我遇到几个人,知道了他的名字,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死了是,其他人就像海浪,潮來潮去。

威尔:你就没有累过吗?

约翰:我时常感到厌烦,人们总是重复犯一些愚蠢的错误。

威尔:于是你就觉得跟这个种族有了隔阂?

约翰:不,但我是这么想的。

威尔笑了笑:那么当你看着你认识的人一个个的死去,你觉得好受吗?

约翰:对于失去朋友我感到很遗憾,我时常这样。

威尔:那你是否会感觉到内疚?那种幸存者对于逝者的内疚?

约翰:从严格的心理学意义上来说,我想有,但我又能怎样?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黑人要搬走伊迪丝坐着的沙发。

约翰打断:抱歉,这个我要留着。

其他人又都坐下来。

哈里对威尔:换个话题吧,不要再说死亡了。

威尔:可这是他选择的话题。对于他的感受,我很好奇,要不要让我问问他父亲?

约翰:我以为你总是会先这样问。

威尔:史前时期是父系氏族,所以你肯定记得你的父亲。

约翰:我大约记得一张轮廓,也许是哥哥,也许是长辈。

威尔:无所谓了,我都几乎记不清我父亲的长相了。你会不会觉得生命中有一段真空,而你希望用一张脸,一个声音,一个影像来填满它?

约翰:现在不会了。

威尔:一定会有一些人,也许很多人是你所珍惜的,你所挚爱的,你看到他们老去,死亡,当然你肯定有过妻子和孩子吧?

约翰:我会选择离开,我必须离开。

哈里:估计你是史上重婚次数最多的人了。

威尔:你是否有过这种想法,死去的应该是我。

约翰:也许吧!

威尔:阿特告诉我,你早期的同伴害怕你偷走他们的生命,你有没有想过这是真的?也许你就是,总有这样的传说,一种类人的生物,吸得不是人血,而是别人的魂魄,也许是无意识的,但却通过某种生理的或者是心理的机能,我们只能这样猜测我, 不是说你有意为之,我也不是说你知道如何,你不知道吧?但这样公平吗?

约翰:现在你相信我了?

威尔:我只是在思考你说过的话,我信不信又有什么意义?我们会死去,而你不会,你会参加我的葬礼吗?

丹打断了威尔:威尔,别这样。

桑迪:约翰并没有要求成为现在这样。

威尔:但我们也没有要求听他讲这些,但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谁敢说自己不会羡慕,甚至有一点恨他?你自己告诉我们的,约翰,你能想象到我们的感受吗?

约翰:这我从来没有想过。

威尔:既然你可能不会死,而我们都难逃一死,这一定有原因吧?也许你是专家。

这个时候,两个男子搬完箱子和约翰告别。

威尔走到门口继续:或者你是吸血鬼,约翰,甚至你自己也茫然不知,你是否会神采奕奕的高高站在自己堆建的坟前?

丹:这太过分了。

威尔越说越激动:你百无聊赖,也许感到孤寂,因为你的心无法留存住珍爱的事物,这就是你的所作所为?你一直延续着错误的生命?这样的话,也许你的死期到了。

威尔掏出了一把真枪对准了约翰,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

丹最先走过来:听着,我不知道约翰在干什么,可我一点也不赞赏你的举动,把枪给我,否则我会拧断你手臂。

威尔:你口气真像足球教练,丹!你觉得如何,约翰,在你的手臂来一枪?也许我们可以看着它自愈,或者给你脑袋来一枪,到底会发生什么?(发现约翰毫无畏惧,然后放下了枪)我还得去改论文,尽管我厌恶这个活儿,可比起这个,它让人舒服多了,这儿随你们了。

说完,威尔离开了屋子。

丹感叹:我的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伊迪丝:他哪里来的枪?

阿特:他把你的命捏在手里了,你真有那么机敏吗?

伊迪丝:这可不像威尔的一贯作风。

哈里:玛丽昨天去世了。

琳达:谁?

哈里:他妻子,他得了胰腺癌。

约翰赶紧冲了出去。

门口车前,约翰叫住了要走的威尔:我不知道玛丽的事儿,我很难过,我能理解这让你多受打击。

威尔:请让我一个人幼稚的待会儿。

约翰伸出手:威尔,求你了。

威尔把手枪给了约翰,约翰看了看,发现里面没有子弹。

威尔上车走了。

屋子里,哈里看向阿特:你在干什么?

阿特:总得干点儿什么。

伊迪丝:我同意。

丹: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始终是我们的朋友。

伊迪丝:你肯定?

哈里: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刻薄?

伊迪丝:我最喜欢的一个人消失不见了,你35岁会得老年痴呆吗?也许我不过想努力唤醒他,也许我太伤心,已经欲哭无泪。

几个人沉默着,约翰走了进来:我谈论自己伤害到了他。

丹:他不过很专业地进行了反驳,所谓的窃取生命力。

约翰:我常常思索其中的缘由。

阿特:我们还要消磨一下午的时光,对吧,看手势猜字谜?

哈里:不,约翰,我有个手势字谜,就给你猜,桑迪,过来。

桑迪站过来,哈里吹了口哨,拿起木棍坐了几个滑稽的工作,然后一只手臂搂住了桑迪。

约翰:我的第一场婚礼?

哈里:很好,答对了。我打赌至少我们中有一个人是你的直系后代。

丹:而我一张圣诞卡都没寄过。

哈里:圣诞卡?寄生日卡怎么样?别想让我点蜡烛。

丹再次扯回了话题:你们别说我不开化,可我还想听下去。

哈里:我也是。

琳达:继续。

哈里:你得发誓这不是无稽之谈,科幻故事或者你存心在诱惑我们。

约翰:下一个问题。

阿特:你意识到这是个邀请,拿快乐丸邀请不朽之躯。

丹:想想吧,一种能让人活上几千年的身体构造,更快地消耗掉生存空间,然后不得不进行扩张,一直殖民到火星上去。

约翰:我喜欢这念头,在另一颗星球上。

丹:我嫉妒你。

琳达:你拿恐龙当过宠物吗?

约翰:恐龙存在的年代早于我的。

丹:至少有些食物比你早。

阿特:毫无疑问,约翰,你可以拿一千个细节来确认你的说辞,从玛德琳娜到佛祖,再到现在。

约翰:一万年,实实在在得活着。

丹:还有一个问题,还有别的跟你一样,能逃脱衰老过程的人吗?

哈里:表现出我们生物学上一无所知的特性。

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哈里:他又不会挂个牌牌说我是原始人。

丹:17世纪时有一个人。

伊迪丝:公园1292年你在哪里?

约翰:一年前的今天你在哪里?

伊迪丝没回话。

约翰:反正在17世纪,我跟某人萍水相逢,我有种直觉,觉得他像我一样,于是我告诉了他。

阿特:瞧,你说了这是第一个。

约翰:我忘记了。

丹:故事里的漏洞,约翰?

约翰: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反正,他说了是,但他来自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方,我们畅谈了两天,一切都不容置疑,我们都证实了对方的故事,可是我们又如何得知这种证实,是否真实可信,我知道我所言不假,可我想,他也许在玩弄我,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学者,他说他也保留同样的想法。

丹:现在有意思了,即使我们想肯定,我们也永远无法肯定,我是说,哪怕我们能肯定,你也不能肯定我们是否肯定。

约翰:我们分道扬镳,答应保持联系,当然,我们从此杳无音讯,两百年后,我觉得我在布鲁塞尔的一个火车站看见了他,但他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阿特:哦,多可惜,我是说,如果这是真的。

哈里:另一个问题,你闲暇时间都做些什么?

约翰:每50年左右,当我想逃离匆忙疯狂的尘嚣,我会去新几内亚的一个原始部落,在那里人们把我当成不朽的神崇拜,他们为我建立了巨大的雕像,那是个极为盛大的宴会,是的,我拍了很多照片,可我全收拾行李了,抱歉。

伊迪丝:我可不想再给不洗澡的原始人找出显而易见的可笑漏洞了。

约翰:事实上,洗澡曾是风尚,直到中世纪,宗教告诉我们,洗去上帝赐予我们的污垢是罪恶的,所以到了十月,人们被缝进内衣裤里面,到了四月又一跃而出。

伊迪丝:你说你的事事真的,这我自然不信,如果你的故事是真的,上帝怎么会允许你存在?

丹:这个观点非常有意思,你信教吗?约翰?

约翰:我不信仰任何已知宗教,我不信。

丹:从来没有?

约翰:很久很久以前,我信过,跟大多数人一样,可有些人永远无法释怀。

丹:你信仰上帝吗?

约翰:拉普拉斯说过,我无需做出这种假设,也许此刻他就在旁边。

伊迪丝:他无处不在,只是我们看不见。

哈里:如果我能那样做,我也会躲起来。

丹:那么创世之说……

约翰:问题就在这里,我不能肯定世纪时创造出来的。

伊迪丝:那是什么?

约翰:也许这只是不断积累的过程,各种领域相互影响。

哈里:那电场能的根源呢?这难道不意味着原始力的存在?

约翰:我会好奇原始力从何而来,在无垠的时光中倒退,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最终它会回归神秘感,这个是个很古老的问题。

伊迪丝:可处理诉诸宗教,没有别的答案,如果你有信仰,便得到了答案。

丹:你曾经见过宗教中的某个人吗?圣经人物。

约翰:某种意义上来说有过。

伊迪丝:谁?

约翰:我们该跳过这个话题。

哈里:不能跳过,说吧。

约翰:下一个问题。

哈里:不行,继续说吧!

其他人都附和让约翰继续说。

丹:你难道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约翰:事情的发展趋势出乎我的意料,我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阿特:说吧,你是宗教中的一个?

约翰:是的。

伊迪丝:在圣经里出现过?

约翰:是的。

哈里:我们知道的某个人?

伊迪丝: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圣经里的人。

约翰:也许你们以为自己了解他,可这差不多就是个神话。

阿特:整部圣经都是神话和寓言,也许有些历史事件做依据,你身处过这段历史?

约翰:是的。

琳达:摩西?

约翰:摩西诞生于叙利亚神话,还有更早的版本,所有人都发现他在水面上漂浮,杖化成了蛇,海水被他劈开,信徒们被引领向自由,甚至遵守刻在木板和石头上的法律。

琳达:十二使徒之一?

约翰:他们并非真正的使徒,他们并未真正的进行传道,渔民彼得对捕鱼知之甚少。

阿特:你怎么知道?

约翰:神话相互庞杂的交织,这并不好,而事实则如此简单,不到100个字的新约,你们准备好了?

伊迪丝起身:我可不想听,哈里,带我回家。

哈里:不,现在不行,我想听。坐下,你表现得跟相信他似的。

伊迪丝:这太亵渎上帝了。

哈里:这怎么会亵渎上帝?他什么都没说呢。

伊迪丝:新约就是对上帝的亵渎。

丹:可存在很多新的新约,从希伯来语到希腊语到拉丁语,再到丁道尔译成英文,一直到詹姆斯王,他们全是修正主义者,他们的行为全都被称作揭示真理。

伊迪丝:我指的是所谓的100字以内的新约。

哈里:我可以给你十个字的十诫,别别别别别……

其他人大笑。

丹:十诫不过是对更古老的律法进行了时代的更新,汉谟拉比法典。

阿特:没错,它们并非首创的,对吗?

哈里:伊迪丝,我是读旧约长大的,我妻子背诵新约,长子是无神论者,幼子信仰山达基教,我女儿研究印度教,我能想象客厅里都能展开宗教大战了,可我们彼此包容,相安无事,你为什么就不能坐下。

伊迪丝坐下。

哈里看向一直在旁边思索的约翰:说说你的简易版吧!

约翰:某人见了佛祖,喜欢如是我闻的一切,他一番冥思苦想,大概500年吧,之后回归故里,摇身一变成了伊特鲁里亚人,然后潜入了罗马帝国,他不喜欢当时的古罗马,如同一架巨大的杀戮机器,他想,何不以现代形式传播佛祖的教义呢?所以他做出了尝试,跟罗马持有不同政见,罗马赢了,其余的都是历史了,差不多是历史,只是掺杂了很多神话。

伊迪丝:我就知道,他说的就是基督。

约翰:不,救世主这个称呼只是人们为完成预言而强加的嘉奖。

丹:钉死在十字架呢?

约翰:他从西藏和印度学会了如何滞留痛苦,他也学会了如何减缓生命的肌体过程,慢到人们无法察觉的生命迹象,人们以为他死了,因此他的信仰者们将他从十字架上抬下来,安葬在山洞,他根据所学,恢复了正常的生命状态,他本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可一些皈依他的人在周围守望着,他想解释,可他们欣喜若狂,因此,我复活了,我行至中欧,想尽可能离罗马远远的。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听得更仔细了。

伊迪丝:完全是口是心非,我的天啊,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哈里:让我看看你的手腕儿。

约翰:我不会结疤,另外,他们只是把我绑了起来,可钉子和鲜血使得宗教艺术更为迷人。

哈里:对耶稣的种种揣测,他是黑人,亚洲人,蓄着金色胡须的蓝眼亚利安人,一头维达沙宣设计的发型,心地善良的外星人,根本从未存在过,现在他成了穴居人。

丹:基督的形象跟奎师那完全一样,当然还有赫拉克勒斯。

约翰:赫拉克勒斯是由贞女阿尔克墨涅所生,父亲是宙斯,唯一的受生人,救世主,希腊人。好牧人,和平之君,循循善诱,带来神圣超凡的智慧,他死去,在奥林匹斯山加入其父的行列,比蒙难地的出现还要早一千年。

伊迪丝:你怎能把异教神话跟正教箴言相提并论?

哈里:我说的,的确很接近。

丹:早期的基督教领袖都将希伯来文原稿弃之一旁而到处引用异教徒的理论。

伊迪丝:你是否意识到,你这样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丹:大概和我们不考虑约翰的感受一样。

伊迪丝:他不信他说得话。

桑迪:你相信圣经里的一切吗?

伊迪丝:是的,在你开口之前,我知道圣经经历过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上帝通过凡人的嘴将他的言语说得愈加清楚。

哈里:他第一次就没法做到?

伊迪丝:我们并不完美,他得努力让我们去理解。

哈里:他不能第一次就做到吗?

丹:更别提耶稣的哲学教义是带着希伯来口音的佛学,残忍的现实主义者承认,生命即它到处呈现的状态,天国意味着善,天国在它应在之处,我就是我,这是佛祖悟出的道理。

约翰:这也是我教授的内容,可一条会说话的蛇诱惑妇人吃下苹果而使我们万劫不复,木石门到处散播地狱天堂利用诱惑和恐惧进行思想控制,拯救我们从未迷失过的灵魂,我指出一条澄明的途径,他们则将发挥到极致。

伊迪丝:你这是亵渎,你到底还曾是谁?所罗门,猫王,开膛手杰克?

丹:人们说如果佛和耶稣知道以他们的名义所做的事情,多半会哭笑不得。

哈里:如果造物主真的存在,他多半也会有一样的感觉。

约翰: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宗教仪式,跪拜,悲叹,吟咏,崇拜饼和酒,我认为,这并非我的初衷。

伊迪丝:这是梵蒂冈的一派胡言,根本就与上帝无关。

丹:如你所说,约翰,宗教无处不在,从升华生命到洗净作为罪愆的欢乐,罗马将圣经演绎成一出大歌剧,一条简单的通往善的捷径,超自然的路标。

阿特:真是个愚蠢的字眼,我是指一切现象都遵循自然规律,无论我们信与不信。

约翰:比如一万四千年的穴居人?

约翰发现门外有脚步声,走出去迎接,是威尔。

威尔走过来:我开了会儿车,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我感到万分羞愧,我冷得要命。

约翰:那赶紧进屋去吧!

威尔:当然我还是不相信你,你需要帮助。

约翰:人人都需要帮助。

威尔:是的,有些人还需要更多的帮助。

此时天已经黑了,鸟儿都飞回了树上,太阳也落山了。

屋子里,威尔发言:佛祖到十字架,我一直想象它们是完全虚构的,可我愿意听更多的内容,我能在沙发上趟一会儿吗?我的青春小鸟儿早就一去不复返了。(靠在了沙发上)那么,你是耶稣,也许不论好坏,总得有人是耶稣,反正这里没有陪审团,你何时开始相信自己的耶稣的?

约翰:你何时开始相信自己是精神医师的?

威尔:打我从哈佛医学院毕业完成高级训练,我就有这个感觉了,有时候我会梦见它。

约翰:你是否遵循你的信仰行事?

威尔:我曾开过一家私人诊所,然后就去教书,没什么特别的,直到某天我遇到了一个穴居人以为自己是耶稣。

约翰:你发现这很不寻常吗?

威尔:极不寻常,我拿自己的名誉打赌,他心智跟我一样健全,所以他为什么还对这种故事执迷不悟?

约翰: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威尔:除非这些全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可能吗?

约翰:我觉得你跟他一样心智健全。

威尔:不,我觉得比之被当做异端,自我崇拜比较明智?这可挺了不起的。

约翰:在其他时代,基督教也被当成异端邪说,我得佯装出轻蔑。

威尔:那么耶稣在这些很难相信他的人面前有什么话说吗?

约翰:信仰他的教义而不加胡言乱语,教义没有带给人们虔诚,而是人们错误的对待教义。(突然起身穿衣服)夜幕降临了,我还要搬东西,然后开很长时间的车。

桑迪:我来帮你。

丹对要搬东西的约翰:你心里是否还有目标?算了,我不问了。

约翰和桑迪开始搬东西。

威尔对其他人:任何精神病人都会想象出奇特荒谬的背景,甚至贯穿其一生,并对此坚信不疑,谁要觉得自己是拿破仑,他的真正身份则屈居于错觉和这种需求之后。

哈里:如果约翰这样,那就是很严重的精神病。

阿特:故事组织的精彩绝伦,一切都对答如流。

威尔:也许这代表他对整个早期生活中父亲形象的抗拒,用幻想代替现实。

哈里:他说他记不得他父亲。

威尔:具体说了为什么吗?

琳达:你说他心智健全。

丹:你认为我们的穴居人会不会有很深的毒瘾?

哈里:不不不,我做过很多戒毒所的资讯工作,见过人语无伦次,虚弱不堪,而约翰的表现一点儿不像,我查找过迹象,什么也没有。

琳达:穴居人真的会说话吗?

丹:我们认为语言早在六万年前就产生了,石器时代的文化结构就证明了人们有口头交流的能力。

此时,屋子外面,约翰和桑迪坐在一起遥望着天空。

约翰:如果我是,也许会更加容易。

桑迪:疯子?不。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屋子里,几个人还在交流。

丹:真是引人入胜,对吧,向西方灌输佛学的勇敢尝试,难怪他会受挫,我们还没做好思想准备。

伊迪丝:听你口气,你似乎相信他。

丹:这是有可能的,对吧,我是说,一切皆有可能,听着,我们有两个简单的选择,我们可以为此气愤,也可以理智对待,或挑战逻辑,或者就简单的放松和享受,我可以带着批判的态度倾听,可我不必接受任何事物,可你认为你接受了。

阿特:很遗憾,目前没有研究史前史的权威,所以这方面无法阻止他。

伊迪丝:有很多研究圣经的权威。

哈里:做你的梦吧!

丹:是的,多年来耶稣不知所终,直到约翰说出来他并不存在。

伊迪丝:我不相信所谓的天使,基督降临和东方的星,但耶稣的童年故事确实存在。

威尔:历史不允许出现真空。

阿特:所以听来如此诚恳的即兴创作填补看空白,杜撰如此久远前的事情。

威尔:这个轻而易举,寥寥数语,时间会完成剩余的部分。

伊迪丝:现在你的口气好像是相信他了。

阿特:想想围绕着肯尼迪遇刺后短短几年内风靡一时的荒诞说法,涉及阴谋论、黑手党、中情局,这是永远不消亡的迷。

丹:沦陷的领袖离神永远只有一小步。

哈里:我认为并非人人都会神化肯尼迪,我们可要高深些。

这个时候,约翰和桑迪走了进来。

哈里:你终于实现了对千禧年的一个预言,约翰。

约翰:什么预言?

哈里:耶稣再现人间。

约翰没说什么,坐在了炉火旁边。

威尔:你喜欢火焰,约翰?

约翰:我生活的地方都有壁炉,我猜是童年时期的情感桎梏吧,让我感觉到安全。

桑迪:外面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

约翰:有一样东西我没有打包,觉得可能会需要它。

约翰拿出一个音响放了一段音乐。

阿特:放春之祭不是更为合适吗?

哈里:什么?

丹:你让四个科学人士一筹莫展,我的朋友,我们不知道拿什么来理解你。

约翰:你知道伏尔泰一个提出宇宙大爆炸理论吗?相信保罗会同意的,而歌德第一个认为螺旋状的星云里满是恒星,当今我们称之为星系,真是有趣,新的科学概念,往往先通过艺术形式假设出来。

哈里:贝多芬另外还研究物理吗?

桑迪:他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地板上,对着跑不掉的钢琴边上撒满了橘子皮和苹果核。

哈里:而此刻我们坐在这,倾听贝多芬,兜着圈子。

丹:你是否有过宗教信仰,或者认真思考过?

约翰:人若不思考,就无法产生信仰。

丹:你有信仰?

约翰:我信仰很多东西。

桑迪:你相信人类有未来吗?

约翰:我看到不同种群出现和消亡,有赖于它们跟环境的平衡。

丹:我们已经把环境弄得一团糟。

约翰:还有时间,如果我们能好好利用。

伊迪丝:两千年来,基督教都是全世界范围内的信仰。

约翰:埃及人崇拜伊西斯,斯梅尔人崇拜伊斯塔有多久?在印度,圣牛可以作为转世的灵魂自由漫步,可过个一千年,它们会被烧烤,而灵魂附入松鼠体内。

伊迪丝:你不是耶稣。

桑迪:如果天下雨……

约翰打断:不会。

阿特:你怎么知道?

约翰:我闻不到雨腥味儿。

琳达笑了笑:我猜……巫师?

约翰:我曾做过一段撒满巫师,为了吃得好些,揭露过一些真相。

伊迪丝:你觉得这是宗教的本质?贩卖希望和生存?

约翰:旧约贩卖恐惧和罪行,新约贩卖与人为善的道德准则,诗人和哲人借我的嘴将之传颂至今,这可比我明智多了,教义从未被实施过,是神话在建造教堂。

阿特:那耶稣这个名字呢?也是你凭空捏造的?

约翰:我自称约翰,我常常这么称呼自己,当我复活的故事四处流传,人们把我的名字和希伯来文约坎那混淆了,它的意思是慈悲为怀,我在地球上的存在被看做不朽的神之证明,这导致了神是救赎之说,在翻译中,他变成了我的固有名字,变成后期希腊语中的耶稣,这些事情的发生令人渍渍称奇。

丹:可你没有宣称自己是上帝之子?

约翰:始于讲堂,终于教堂,我说总有个比我伟大的主人,我从未说他是我的父亲,我想传播我所学到的东西,我从未称自己是犹太人的王,我从未在水面行走,从未复活死者,我从未说过其他神圣的东西,除了向善。没有智者会从东方赶来崇拜马槽,我只做过少数几次治疗,利用所学到的东方药理,就这样。

丹:对于佛祖诞生来说,三智者只是一传说。

约翰点头。

哈里:约翰,我本该在家里亲吻老婆,而这会却为了你不知所措,期待一次革命?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更多启示要说给我们听?

约翰摇头。

丹:一如往昔。

伊迪丝:你不是耶稣。

哈里:引用登山宝训吧。

约翰:哪一版的?达秘版?詹姆斯王版?新美国标准版?

伊迪丝:你全知道?

约翰:没人了解耶稣,甚至包括我,我某天确实在山上传道,留下来的人并不多,圣经上的耶稣说,你们认为我是谁?他给了他们选择,我给你一个选择。

伊迪丝:你是吗?

约翰:如果我说不是,你能否确定?

伊迪丝突然哭了起来。

威尔把灯打开:关掉,谢谢。

约翰关掉了音乐。

威尔:这太过分了,太离谱了,你搅得这些人心神不宁,我不相信你疯了,可你说的没一句真的,是时候了,你必须承认,这是个骗局,谎言,这难道不是谎言,约翰?如果你现在不结束,我会坚信,得给你大量的关注,我可以强制你入院,对你进行观察,我现在要求你告诉这些人真相,了断这一切,是时候了,约翰,拜托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等待约翰的反应,空气异常安静。

约翰思索了片刻:剧情到此为止,大家都离开吧!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表示吃惊。

丹:什么?

约翰:这是个故事,完全是我虚构的。

丹:另一个神话?

伊迪丝:去都是?可是,以上苍的名义。

阿特:约翰,你让我们怀疑你是否疯了,而这只是个故事,你这残缺不全的愚蠢想法从哪儿得来的?

约翰:至少你们该庆幸我不是疯子。

阿特:我宁愿你是。

约翰:是你们给了我创意,你们所有人。

丹:你说什么?

约翰:那副梵高的赝品。

伊迪丝:你本可以告诉我。

约翰:你说我从来不会老,你给了我原始人的书,丹,你发现了錾刀,你说如果石头会说话, 灵光一闪,说给了你们听,想看你们的反应,我走得太远了。

丹很生气:太远?看我的反应。

约翰:你问我是不是宗教里的人物,是否还有人跟我一样,是否我能创造未来的身份,我哦们在五月柱旁团团转,享受神秘之旅,展开分析,你在配合我玩游戏,我也在配合你。

丹:老兄,你让我坚持了下来,对吗?你很厉害,你知道中国盒子吗?盒子套盒子套盒子,我感觉我在最里面的盒子里,你这个狗娘养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伊迪丝:刚才我还为你担心。

约翰:我知道,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认罪,可我情不自禁,想看你们是否能驳倒我的话,我有完美的听众,人类学家,考古学家,基督教信徒,心里学家。

阿特:行了,我受够了,我走了。

阿特起身走向门口。

哈里:那么约翰,你会把故事写下来吗?

约翰:如果我写,会送给你一本。

阿特:我那份就免了,行吗?你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我真不明白你。

说完,阿特走出去了。

琳达:认识你很高兴,奥德曼。你的名字是个双关语,对吗?老人?这也有助于你的故事?

阿特喊着琳达的名字,琳达道别离开了。

约翰:阿特至少说对了一半儿。

哈里:哪一半儿?至少我不用把我掌握的生物学知识扔掉一半儿。

约翰:哪一半?

哈里没说什么,走开了。

丹:真是个美丽动人的创意,如此丰富多彩,充满可能性。

约翰:也许你该以此写篇论文,博士。

威尔:也许我会,我会在精神病院接待你,以期待更多细节,你可能还是需要帮助,我的朋友。

威尔也离开了。

约翰拿出一个黑色袋子,桑迪跟了出去,两个人走到门口。

桑迪:我认识这听起来很精彩,他们相信你,是因为不得不信,但是我了解你,你永远不会利用别人或是滥用他们的善意和智力,像他们认识的那样。

约翰:心理101?

桑迪:不,是女人,单对单,你撒谎真快,真假难辨先生,可我想知道你的真名是什么?

约翰:信不信由你,永远都是约翰。

桑迪:你为什么向格鲁伯屈服?

约翰:发生的事情已经够让人受了,我不该指望着会奏效。

桑迪:一万四千年的岁数,我猜一定经历过很多女人。

约翰:我们要数吗?

桑迪:也许。

哈里从屋子里走出来:我带伊迪丝回家,你呢?桑迪?

桑迪:我留下。

伊迪丝走过来:你是否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羞愧?

约翰:我很抱歉。

伊迪丝:好吧,就像个好基督徒。(过去拥抱他)你干了很可怕的事情,可我们都感谢上苍,你没事,甚至阿特也是,他只是讨厌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哈里:你是个受虐狂,可我承认自己其乐无穷,围着五月柱团团转,即便这是我唯一的收获。

哈里和约翰握手,伊迪丝亲吻了一下约翰,两个人离开了。

丹走出来:我不知道,伙计,关于这事,关于你,约翰,我越想越觉得脱离了中国盒子,我感觉到空间,我们愉快的称之为现实的维度,其中每个人都不停的说,一切皆有可能。

约翰:是的。

丹:不不,别再说一个字了,我要回家了,我要看星际迷航,来一剂心智健全的良药,祝你好运,老兄,无论这会引导你走向何方,有空给我写信,让我知道你的近况。

约翰:我会的。

丹离开了。

桑迪:你还有什么双关名字?

约翰:很多。约翰佩利代表旧石器时代,约翰萨维奇是野人,60年前才真是让人疯狂,当时我在教书,我叫做约翰托马斯帕提……

这个时候,威尔出现在身后:等等,波士顿?60年前?约翰帕提?你不是教化学的吧,我不相信你。

约翰过去扶住威尔的肩膀:你母亲名叫诺拉。

威尔:是的,诺拉,我母亲,我拒绝接受,我的小狗的名字,我出生前它就来了。

约翰:乌菲。

威尔:是的,乌菲。

威尔突然悲伤的哭了,约翰拥抱住了他。

约翰:格鲁伯,她再婚了吗?

威尔:她说你抛弃了我们。

约翰:对不起,我得继续新的人生,你知道的,我留下的足够多了。

威尔哭得更加伤心了:我有些冷。

约翰抱着威尔进屋了。

威尔:你原来留着胡子。

约翰:是的,你以前老喜欢扯它。

走着走着,威尔的心脏病犯了,栽倒在了地上。

约翰:威尔,你怎么了?

小路上,丹开着车,一辆救护车从他对面开过来,他停下车子,看了看手里的錾刀。

屋子门口,威尔被送到了救护车上。

一个医生对约翰:请跟我们保持联系,奥德曼博士,以防我们有问题。

约翰:我会回来参加葬礼。

医生离开了,约翰和桑迪看着车子离去了。

桑迪:你从未见过一个成年的孩子死去。

约翰:不。

约翰将灯关掉,朝皮卡车走去,他上了车启动车子,将车调转了一个方向,他扭头看着桑迪。

桑迪看着车子里的约翰,慢慢朝那边走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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