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郁源买的新豆子,带着威士忌的香味。去年六月在地扪纳凉时,wavy手冲了这款香豆,直到白纸举起口罩落地之后,直到某人全票通过当选之后,我才想起它,买了这包价格不算便宜的威士忌味咖啡豆。记忆的反射弧长到仿佛跨过了珠江。
在这慵懒的反射弧所拉开的时空里,我断断续续写一些东西,写写停停,写写,停停。我断断续续拍一些东西,拍拍停停,拍拍,停停。然后ChatGPT出现了。
我跟一位在香港教书的朋友约稿,他说:以后不写字啦,都交给AI吧,食屌瞓。
食屌瞓?以前没听过类似粤语的表达。吃饭,做爱,睡觉。就是这样。他说:Stephen。用粤语读出来就是这样。我想,嗯,Stephenism,前有斯多葛主义,后有斯蒂芬主义,这就是AI时代的时代精神。
Adam说:我忽然一瞬间想通了!AI就是让人躺。忽然间就可以不卷。Yeah!讨论怎么分配收入吧,唯一重要的话题。
怎么分蛋糕,自古以来这都是最重要的话题之一。但现实当然不会如愿以偿,我不是很相信人性,对当下和未来发展的悲观让我也逐渐成为了Stephenist。曾经的高中老师好像在梦中急到跳上第一排课桌扯着嗓子大叫道:告诉你们多少遍了,不要填历史虚无主义!
和李先生也聊过很多,哪怕现实再不如意,仍然需要一些uplift的东西,没有这个东西,人如禽兽。有人会问:如禽兽,又如何?能问出这样的话的人,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尚未有过切肤之痛,第二种则是禽兽不如。当然还有第三种,就是嘴贫爱开玩笑之人。
和许多朋友聊天,你能明显感受到这几年来现实如洪水般冲垮了所有人的最后一道希望,哪怕各自仍在做着一些新鲜事,有一些新行动,也只是一种依着过去的惯性,继续着有限的行动,始终要开饭嘛。只不过曾经开饭之余仍有些美好幻想,如同精神榨菜一样帮助下饭,帮助消化。现在,生咽下去。
开年过后,许多朋友纷纷离开了他们此前所在的行业:游戏、媒体、金融、广告、美妆、公益……他们去干嘛了?他们说,有点积蓄,想休息一阵,重新找找方向。他们有的也离开了此前令他们失望透顶的城市,例如曾经以为象征着中国文明之光的上海。父母们逐渐老去,许多人开始频繁住院开刀。世界在重新洗牌,我们就是那些牌,我是方片3,你是梅花3。
我和Adam说,接下来就是细品一下古典,然后结束此生。Adam说是啊,现在去品味独一无二的这一轮人类文化去了,毕竟它们会消失。
广州街头人潮涌动,道路水泄不通,回南天偶尔前来拜访,家里的兰花奄奄一息,但琴声依旧。酣睡的猫儿,你会梦见AI吗?